姜壶常常是白天卖水果,收了摊就去修车。
因为车总是出毛病,时间久了,姜壶也成了半个修理工,一些小毛病自己鼓捣鼓捣就可以搞定了。
偶尔车不出毛病的时候,就去和喜盈约会。
喜盈总是主动去找姜壶,姜壶却只把买卖放在第一位。
酷暑炎炎,喜盈送来草帽和冰棍;
秋风萧瑟,喜盈送来自己织的毛衣;
雪舞天寒,喜盈送来耳套和围脖。
姜壶有个头疼脑热,喜盈总是殷勤探看。喜盈家有个大事小情,却不常见姜壶的身影。
姜壶觉得喜盈是个不错的姑娘:
模样中等偏上,虽然比自己差一些,但完全说得过去;
性格内向,不爱说闲话;
干活勤快、麻利,待人温和、体贴。
按照农村媳妇的标准,似乎无可挑剔,近乎完美。
然而姜壶内心里却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鼓动、翻腾。
那不是平稳的心跳,不是生命的律动,而是一种时常莫名而起的冲动,一种愤世嫉俗的不甘。
虽然也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和浅薄无知的迷茫,但实在是一股需要无限释放却又无处释放的强大能量。
这种能量起始于浑噩懵懂的少年阶段,爆发于勇猛无敌的青年时代,却戛然而止于危机四伏的中年时期。
此时,姜壶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,也无法可知。
喜盈只是姜壶游移于世俗和梦想之间的偏向世俗一侧的砝码。
他的身体偏向世俗一侧,他的内心却几乎毫无保留的偏向梦想那边,对梦想越强烈,对喜盈就越疏淡。
虽然姜壶对喜盈缺乏热情,若即若离,而喜盈对姜壶的情感却与日俱增,昼思夜想,心心念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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