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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隋辛地盯着晏山的侧颜，他的额浮现下树叶的阴影，叶片的齿痕自由地晃动，他像一片从枝丫上跌落的绿叶，之后永远地被风卷着走，走到天涯海角去。所以，晏山拥有散发阳光气味的古铜色皮肤，新鲜干燥的，他一路走来，多少日光在他身上跳跃。

&esp;&esp;隋辛驰说：“有机会可以一起出去。”

&esp;&esp;晏山歪头看隋辛驰，笑道：青旅住得惯吗？”

&esp;&esp;隋辛驰挑起一边的眉毛，眉钉闪了闪，他说：“我和背包客的气质就那么违和？”

&esp;&esp;“很难想象你睡青旅的样子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认为我的娱乐方式是通宵泡吧、玩车、乱搞男女关系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承认我对刺青师有一些刻板印象，但我不会轻易觉得别人乱搞男女关系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要对我刻板印象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吧，我会认识你久一点再作出评价。现在说说你吧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有太多可说的，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人的故事是可再生资源，榨取不会付出代价，只是隋辛驰将故事刺进肉里，很坦诚地展示了一些征兆。

&esp;&esp;“讲讲你的请香

&esp;&esp;母亲夜里打来电话，说外婆生病住进医院，已经插了管，这次有很大的可能挺不过来。从前年开始，外婆的身体断断续续出问题，拖沓到一定地步，简直像一场永不痊愈的流感，要命的流感。晏山从小经常跟外婆生活，外婆是个开明的老太太，不像寻常老一辈的人那般溺爱又或过分管教他，童年生活虽缺少父母的陪伴，但晏山过得十分幸福。母亲说其实之前外婆有几次进医院，但外婆不想告知晏山，这次告诉他，想到可能要见最后一面。

&esp;&esp;晏山把手机握得湿乎乎的，母亲挂了电话好久，他还是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，想到今年过年时陪外婆打麻将，她还气势十足地胡牌，怎么转眼就气息奄奄地躺进医院，晏山感到不可思议的痛苦，觉得人的命数太随便了，分明要竭力地活，却能轻易地死。

&esp;&esp;他去医院看外婆，医院的窗帘和天空一样蓝。时隔很久他和母亲、小姨一起在医院对面的餐馆吃饭，她们让晏山下午开车载他们去山上的寺庙，烧香拜佛，祈求菩萨保佑外婆。

&esp;&esp;母亲退休后很少待在湛城，父亲职位多变动，她经常留在父亲那儿照顾他的起居，父亲在外一身架子，对柴米油盐一窍不通，像个稚儿。年轻时父亲在北京工作，母亲事业心很强，如今倒多出相伴的时间，晏山记忆里父亲每次过年都从首都带回好多驴打滚，他趴在沙发上嚼糯糯的、甜甜的驴打滚，听母亲抱怨父亲多久才能调回来。他知道母亲从不表现她的孤独，家里一共三楼，母亲多数时间一个人生活在家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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